是她，是顾慧雯！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望着老人青白的脸，他‘咚’的一声跪下。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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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江海川手中的袋子脱落，东西撒了一地。
他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紧闭双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头，双目已经朦胧，他缓缓蹲下去，颤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轻轻喊：“爷爷，起床了。”
老人没有回应，只有医生沉重宣告：“江同志，司令已经去世了。”
江海川不信，他拼命摇头，颤抖求着：“医生，你不是说爷爷还能活三四年吗？他不会丢在我一个人的！”
“求求您们了！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爷爷一定还有救！”
面对他无助的哀求，医生也无可奈何：“司令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脑疝，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一瞬，眼泪决堤似的淌满江海川的脸。
情绪激动……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顾慧雯的踪迹，再想起她进爷爷病房前冷漠的态度……
是她，是顾慧雯！
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脸，他‘咚’的一声跪下。
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他早点看清，明白永远无法让顾慧雯爱自己，早点放下她，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被刺激至死？5
他忍着错，一下一下磕头，转眼，额头就已经渗血。
一旁的警卫员唐烨看不下去，忍着难过劝：“江同志，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明明是鼓励的话，可江海川却听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为江司令生前就说过，他的丧事一切从简。
从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顾慧雯都没有露面，而江海川痛哭一场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苍白呆滞。
四天后，下午。
他浑浑噩噩回到大院，刚走到门口，就见张于航抱着小杰从顾慧雯的车上下来，但不见顾慧雯。
见江海川一脸憔悴，张于航眼中伤过痛快：“小杰这些天住院，多亏了雯姐照顾，她还特意吩咐人接我们回家。”
“听说司令去世了，你可要节哀，毕竟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但江海川却视他如空气，面无表情进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来。
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顾慧雯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江海川。
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他身上，他身上的白色衬衣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
顾慧雯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他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她眼里，江海川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她心头莫名一软。
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不知道关窗，去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说话声惊动江海川，他回过神，却抬起猩红的双眼望着她，一动不动。
只说：“我爷爷去世了。”
顾慧雯手一紧，心头莫名发慌。
平生第一次，她躲开了他的目光，半晌后才沉声回应：“我知道，只是演练期间，谁也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江海川心中恨意无法克制的涌上。
到底是不能，还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爷爷的死是她本就期望的。
“顾慧雯，那天你见过我爷爷后，他就因为受刺激突然脑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顾慧雯的脸瞬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海川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你嫌弃我，讨厌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够了！”
顾慧雯愠声打断，烦躁拂去袖子因为关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江司令去世让你很伤心，你冷静冷静吧，我先离开。”
说完，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却听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句：“顾慧雯，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