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点头应下。唐煜又问小武：“你那边怎么样？”小武搔搔头道：“那日穿红衣的姑娘有六人，其中四人是当晚参加堂会的姑娘，两人是跟着过去的婢女。”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张纸递给唐煜：“这是几人的名单。”唐煜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有银红的名字，没有青娘，想起当日问话时青娘的打扮，暗忖：青娘似乎并不喜穿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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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当日下衙，唐煜带着一肚子京城名人的八卦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今日收获颇丰，不仅从余大人那儿知道了丁家当初发家时的一些传闻，还得知了朝中一些大员的家中轶事。 余大人是个精明之人，言行之中没有一丝个人倾向，只是将一些在京城各家族中私下流传的一些趣事、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闲谈，但对唐煜来说，却能从中窥见一丝京城家族的端倪。 之后的几日，小武一直在查访当日在画舫上出现过的红衣女子，还安排了人去她们的原籍调查。王捕头则重点关注丁家众人的动向，包括众人之间的矛盾和曾经发生的冲突。 唐煜似乎一下子对案子消失了兴趣，不再盯着案件进展，反倒与余承荣大人走得很近，时常在下衙后与余大人一起去喝茶、吃饭、听小曲。 上元节过后，天气略略回了点温，虽还远远不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可也不再跟以往那样，总是冻得缩手缩脚了。 这日唐煜一到衙，就将王捕头与小武喊了过来询问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 王捕头：“丁雨田昨日已经出殡了，丁家所有男丁都去了，期间，丁二公子跟大公子发生了争执。” 唐煜眉毛一扬，感兴趣地看向王捕头：“哦？因为何事发生争执？” 王捕头一笑：“先前倒还顺利，就是棺椁下葬后，大公子正欲填土时，二公子抢先填了。” 唐煜一惊，小武也目瞪口呆，在当下，长子摔盆填第一锹土算是一种特权，二公子此等行为可谓是打了大公子的脸！ 唐煜好奇地问：“大公子有何反应？” 王捕头“嘿嘿”一笑：“大公子当场脸就黑了，二公子说自己是无意的，本来准备好了，等大公子先填然后自己再填，没想到手滑了一下，土就落下去了。” 唐煜无语，敢情这时候就有“手滑”了！ 小武兴致勃勃地追问：“后来呢？” 王捕头接着说：“大公子当时把铁锨一扔，指责二公子在坟前不敬，平素肆意妄为也就罢了，如今在长者墓前竟也如此，实为不孝！” “那二公子如何说？”小武接着问。 “二公子当然不认，只说自己的确是无意的，大公子如此不依不饶，其实是对过世的父亲不满，借此发作。…

等到当日下衙，唐煜带着一肚子京城名人的八卦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今日收获颇丰，不仅从余大人那儿知道了丁家当初发家时的一些传闻，还得知了朝中一些大员的家中轶事。

余大人是个精明之人，言行之中没有一丝个人倾向，只是将一些在京城各家族中私下流传的一些趣事、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闲谈，但对唐煜来说，却能从中窥见一丝京城家族的端倪。

之后的几日，小武一直在查访当日在画舫上出现过的红衣女子，还安排了人去她们的原籍调查。王捕头则重点关注丁家众人的动向，包括众人之间的矛盾和曾经发生的冲突。

唐煜似乎一下子对案子消失了兴趣，不再盯着案件进展，反倒与余承荣大人走得很近，时常在下衙后与余大人一起去喝茶、吃饭、听小曲。

上元节过后，天气略略回了点温，虽还远远不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可也不再跟以往那样，总是冻得缩手缩脚了。

这日唐煜一到衙，就将王捕头与小武喊了过来询问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

王捕头：“丁雨田昨日已经出殡了，丁家所有男丁都去了，期间，丁二公子跟大公子发生了争执。”

唐煜眉毛一扬，感兴趣地看向王捕头：“哦？因为何事发生争执？”

王捕头一笑：“先前倒还顺利，就是棺椁下葬后，大公子正欲填土时，二公子抢先填了。”

唐煜一惊，小武也目瞪口呆，在当下，长子摔盆填第一锹土算是一种特权，二公子此等行为可谓是打了大公子的脸！

唐煜好奇地问：“大公子有何反应？”

王捕头“嘿嘿”一笑：“大公子当场脸就黑了，二公子说自己是无意的，本来准备好了，等大公子先填然后自己再填，没想到手滑了一下，土就落下去了。”

唐煜无语，敢情这时候就有“手滑”了！

小武兴致勃勃地追问：“后来呢？”

王捕头接着说：“大公子当时把铁锨一扔，指责二公子在坟前不敬，平素肆意妄为也就罢了，如今在长者墓前竟也如此，实为不孝！”

“那二公子如何说？”小武接着问。

“二公子当然不认，只说自己的确是无意的，大公子如此不依不饶，其实是对过世的父亲不满，借此发作。两人就开始争吵起来，场面一度极为混乱。”王捕头摇着头，深感无语。

唐煜没想到最后下葬之时还出了这等意外，也是摇头不已。他对王捕头说：“王新，丁雨田既已下葬，接下来丁家就要为分家产之事折腾了，你最近要关注丁家众人，如果幕后之人真是丁家之人，那么此时可能会露出马脚。”

王捕头点头应下。

唐煜又问小武：“你那边怎么样？”

小武搔搔头道：“那日穿红衣的姑娘有六人，其中四人是当晚参加堂会的姑娘，两人是跟着过去的婢女。”说着从怀里掏了一张纸递给唐煜：“这是几人的名单。”

唐煜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有银红的名字，没有青娘，想起当日问话时青娘的打扮，暗忖：青娘似乎并不喜穿红色。

上面的四个姑娘除了银红外，还有其他两家青楼的姑娘，但其中一名婢女却是红袖楼的。

唐煜点着这名婢女的名字，问小武：“这名婢女是侍候哪位姑娘的？”

小武凑过来瞧了瞧道：“哦，是侍候红袖楼的玫儿姑娘的。”说着，又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她没有穿红衣，但因她那天怕晚上会冷，特地给玫儿姑娘带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唐煜一顿，披风？他抬起头看向小武：“那晚玫儿姑娘穿了披风吗？”

小武说：“玫儿姑娘是最后离开的时候才披上的，之前都是她保管着的。”

唐煜又问：“那她把披风借给别人没有？”

小武：“我也问了，她说她没借给别人，但是有一段时间，玫儿姑娘喝多了，有点不舒服，她忙着照顾，披风就放在一边。”

唐煜手指下意识敲着桌子，心想：这是巧合吗？这段时间会不会有人穿着披风出去了呢？

随即他又问小武：“那她还记得当时周围有哪些人吗？”

小武摇头：“我问过她，她说没在意，不过应该都是楼里的姑娘。”

唐煜皱眉不语，王捕头和小武也不敢吭声。

半晌，唐煜抬头看向小武：“这几人以前的来历查过没有？”

小武点头又摇头：“查了，不过还没查完。”

唐煜看着名单问：“查过的是哪几个？”

小武上前指出已经查过两人，是银红和另一家青楼的一位姑娘，说道：“银红姑娘是胶东人，小时被人贩子拐了，卖给了烟霞楼的老鴇，老鴇看她长的不错，花了大力气培养，现在也是烟霞楼的红牌了。

另外那一个姑娘就是陈留县乡下的，家里太穷，卖给县里一家富户做丫环，因她长得漂亮，那家老爷对她起了心思，太太一怒之下把她卖到青楼了。”说着，小武也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唐煜没说话，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去这种地方，都是各有各的伤心之处。

唐煜点点头，对小武说：“行，剩下几个抓紧时间也查清楚了。”

小武连忙点头应下。

王捕头和小武出去后，唐煜想着刚才两人说的信息，觉得目前有用的信息还是不多，他叹了口气，希望接下来的运气会好点。

唐煜没想到好运气说来就来了，当天下午王捕头就带来了好消息，丁家众人吵起来了。

王捕头一脸大开眼界的表情：“大公子和二公子吵得那个凶啊，要不是族老让下人们拦着，那就要大打出手了！”

唐煜不耐地冲他说：“你先别顾着吃惊了，赶紧说说情况！”

王捕头搔了搔后脑勺，憨笑：“上午丁家请了族老过来主持分家之事，接照规矩，除了留给老夫人的赡养费用以及留给嫡长子的祭田和祖宅，剩下的财产应由三个儿子均分。

但是大公子提出因四姨娘之女已经定亲，嫁妆也已备好，不需改变。六姨娘之女年龄虽幼，总是丁家女儿，也可参照四姨娘之女份例，给她留出一份嫁妆，剩下的再由三个兄弟平分。”

唐煜点头：“不错，丁琅还有些手足之情。”

王捕头摇头说：“可二公子不同意，说既然妾室分不到家产，那么庶女也不能分家产。”

唐煜皱眉，如今家产继承制度仍以宗法礼制为基础，妾在宗法制度中被视为主家的“半仆”，法律上无继承权。若无遗嘱或家族特别安排，妾确实不得直接分得家产。

但庶女不同，庶女虽是“庶”，但仍然是主子，地位还是比妾室高的，而且做为兄长，给庶妹准备嫁妆，也是人伦之情的表现，即使是在商家，也是值得赞赏的，二公子此举未免太不近人情。

唐煜问：“那后来怎么办的？”

王捕头好笑地说：“吵得凶时，二公子便说大公子匿了丁老板的遗嘱，遗嘱里并不是财产均分，大公子能分的要少得多。”

唐煜一挑眉：“他有凭据吗？”

王捕头摇摇头：“大公子也这么说，不过吵到最后，双方都让了一步。”

唐煜好奇：“最后怎么定的？”

“最后定下三姑娘的嫁妆不动，四姑娘的嫁妆比照三姑娘的少一成，另外给每位妾室每人一万两的养老钱。”王捕头说着也是一脸的意外。

唐煜是真的吃惊了，如此一来，三兄弟拿到手的财产都比原来少了一些，但二公子和三公子的生母却又额外各多了一万两，损失最大的反倒是大公子，不过这点钱估计在他们那也算不了什么。

唐煜沉吟不语，这丁家财产的分配既然已尘埃落定，若说从中受益最大的，反而是两个庶女和几位妾室，但是利益又没有大到会让人杀人的地步，难道这丁家众人确实与丁雨田之死没有关系？

可潜意识中，唐煜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脑中不断闪现着丁家众人的影子和他们曾说过的话。

对了，当初二姨娘说“七姨娘年轻貌美，甚得老爷宠爱，老爷如今年岁大了，还几乎夜夜呆在七姨娘院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七姨娘有什么问题吗？

七姨娘年纪尚轻，丁雨田却已年过半百，夜夜呆在七姨娘房中，唐煜想起丁雨田那肥硕的身体，皱了皱眉，一个明显身体状况不佳的半百老头能吃得消吗？

莫非……唐煜眉心一跳，叫过王捕头，低声吩咐了几句，王捕头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唐煜，最后带着点坏笑出去了。

小武这边倒是有了一些进展，当晚另一位穿红衣的姑娘，与丁雨田倒是有一些恩怨。

唐煜吃惊地问道：“你是说那位名唤翡翠的姑娘有个相好的，家里被丁雨田挤兑得快破产了？”

小武也是一脸意外地道：“是的，那个相好的家里也是做粮食生意的，不过没有丁家做得大，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两家起了矛盾。丁家便时常让人去他家捣乱，还说他家的米是陈米，都发芽了，闹得他家生意现在差了许多。本来那相好的说要给翡翠赎身，结果现在也不成了。”

唐煜也是无语，这丁雨田也是手段下作，同行竞争无可非议，用这种方式也够无耻的，这样看来，恐怕丁家以前做生意时类似的事情也不少，那会不会是仇家报复呢？

唐煜又问：“那姑娘怎么说？”

小武有些困惑：“那姑娘说，虽然那相好的家里跟丁雨田是有矛盾，但她跟丁雨田却没仇，那相好虽说有意给她赎身，她却不大愿意。”

“哦？”唐煜好奇了，“为什么？她不愿赎身吗？”

小武也不明白：“她说那相好的家里已经有正房娘子了，还有两个妾，她过去也是妾，不仅要被正房管着，还要跟那两位妾室争宠，还不如现在自由呢，干嘛要去遭那个罪？”

小武真心纳闷：“难道赎身不比在青楼侍候那么多不同的男人好吗？”

唐煜感慨不已，这妹子够彪悍啊！放在后世，那也是个追求独立自主的新女性啊！

一边心里感叹，一边又不屑地瞟了眼小武：“她不是说了吗，现在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