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到了领导的肯定，但也正如王副厅长所说，案情调查存在着极大的困难。正发呆着，女警官宋娜抱着档案袋来到了他的面前。“华队，你刚才分析的案情我都听到了，我也觉得这个案子挺有意思的，你看我来警队两年了，大多都是做些文职工作，也没机会锻炼一下，这个案子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一起调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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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市刑侦支队会议室的两排长桌坐满了人，市里公安系统的几位领导悉数参会，而各个支队的骨干也都拿着笔记本，认真地做着记录。 因省厅领导莅临，这周的例会比平时久了许多，眼看到了中午饭点，王副厅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算做下结会陈词：“我清楚各位同志最近的工作都十分辛苦，不过刚才布置下的任务，还是要坚决贯彻落实。” 下面齐声应是，王副厅长收起笔记本继续说道：“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咱们就散会。” 就在所有人陆续收拾自己的物品的时候，会议室一角伸出了一只手臂。 王副厅长看到一个年轻，又有些熟悉的面庞，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地恍然大悟：“我把这事忘了，你是华警官吧，没记错的话，配合九七回归，各省公安厅展开的积案清查活动，宁安这边的积案调查组就是你们负责的吧？其实这次过来，也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的工作进展。” “我是华宇，积案调查确实是由我们支队负责。” 年轻警官华宇将工作情况简单地做了汇报，随后从脚底下搬出了一摞档案袋，继续解释说：“目前还有一些情况，想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王副厅长看到分发到手的档案袋，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后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又坐回了原位：“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有什么情况，你就直说吧。” 华宇解释说：“我本来是个孤儿，在北山福利院长大，半个月前，我接到了福利院院长的电话，于是就回去了一趟，然后从院长手中拿到了这样一封信。” 解释的同时，华宇让助手将信件的复印件分发到了每个人手中，相继看到了“囚禁”这个字眼，不少人均露出了诧异，随后向华宇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封信是我在福利院一起长大，一个叫华铭的弟弟收到的。” 王副厅长一边阅读着资料，不解地问道：“既然是福利院，收到关于亲戚消息，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个囚禁是...？” 坐在一侧的郑局长略有些不满地说道：“这种信不知道从哪来的，谁都可以写，谁都可以寄，很有可能就是个恶作剧，这里说的这种歌舞团，应该是走南闯北到…
宁安市刑侦支队会议室的两排长桌坐满了人，市里公安系统的几位领导悉数参会，而各个支队的骨干也都拿着笔记本，认真地做着记录。
因省厅领导莅临，这周的例会比平时久了许多，眼看到了中午饭点，王副厅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算做下结会陈词：“我清楚各位同志最近的工作都十分辛苦，不过刚才布置下的任务，还是要坚决贯彻落实。”
下面齐声应是，王副厅长收起笔记本继续说道：“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咱们就散会。”
就在所有人陆续收拾自己的物品的时候，会议室一角伸出了一只手臂。
王副厅长看到一个年轻，又有些熟悉的面庞，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地恍然大悟：“我把这事忘了，你是华警官吧，没记错的话，配合九七回归，各省公安厅展开的积案清查活动，宁安这边的积案调查组就是你们负责的吧？其实这次过来，也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的工作进展。”
“我是华宇，积案调查确实是由我们支队负责。”
年轻警官华宇将工作情况简单地做了汇报，随后从脚底下搬出了一摞档案袋，继续解释说：“目前还有一些情况，想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王副厅长看到分发到手的档案袋，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后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又坐回了原位：“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有什么情况，你就直说吧。”
华宇解释说：“我本来是个孤儿，在北山福利院长大，半个月前，我接到了福利院院长的电话，于是就回去了一趟，然后从院长手中拿到了这样一封信。”
解释的同时，华宇让助手将信件的复印件分发到了每个人手中，相继看到了“囚禁”这个字眼，不少人均露出了诧异，随后向华宇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封信是我在福利院一起长大，一个叫华铭的弟弟收到的。”
王副厅长一边阅读着资料，不解地问道：“既然是福利院，收到关于亲戚消息，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个囚禁是...？”
坐在一侧的郑局长略有些不满地说道：“这种信不知道从哪来的，谁都可以写，谁都可以寄，很有可能就是个恶作剧，这里说的这种歌舞团，应该是走南闯北到处表演的那种，在哪搭台都要和当地公安报备，把人囚禁在这里，没这么容易吧？”
华宇解释说：“不止这些，信里面引起我注意的其实是两个字眼，芳菲大舞台，还有陈娇。”
郑局长问道：“这有什么特别的么？”
华宇指了指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各位领导可以看下档案袋里的 326 案件。”
一阵翻阅，大家伙陆续带着不解的神情抬起头来。
“案件中，报案人吴志斌时任我市文化局局长，据调查他曾在 89 年给一个名叫芳华歌舞团特批了演出许可证，而这个芳华歌舞团正是芳菲大舞台的前身。另外卷宗中有记录，案发之后经调查，吴志斌和芳华歌舞团的团长魏长海关系匪浅，更特别的是，卷宗中还记录了吴志斌在那段时间和歌舞团中一位年轻舞蹈演员也有过多次接触和来往，而这个女演员就叫做陈娇。”
一番解释之后，所有人脸上都多出了疑惑，过多的巧合就不再像是巧合，但又很难看出其中关联。
王副厅长斟酌后问道：“这是一起人口失踪案啊，你的意思这位吴局长和这个女演员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么？这又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华宇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二者之前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关联。”
郑局长轻哼一声说道：“文化局的局长，和演员有些接触来往有什么奇怪的？就算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也不是我们应该调查的，况且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这种案子有必要在这样的会议上汇报么？”
华宇说：“我最近几天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芳菲大舞台近些年一直在西北各省巡回表演，但奇怪的是唯独绕开了我省，要知道它当初所有演出相关的证件都是在我市批的，现在却像是刻意躲开了我省，我感觉这个歌舞团里，一定藏着什么特别的秘密，甚至是大案。”
王副厅长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说道：“靠直觉查案...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值得鼓励，不过我们做任何事情还是要讲证据，这件事既然觉得有问题，可以继续调查，能在这里汇报我明白你的顾虑，跨省查案，确实有些麻烦，目前案件没法定性，调查起来也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阻力，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确实如你所想，牵扯重大案情，并有了实质性的证据和方向，省厅会全力支持配合。”
会议结束，华宇并没有立即离开会议室，而是独自坐在桌前，机械性地翻阅着卷宗。
虽然得到了领导的肯定，但也正如王副厅长所说，案情调查存在着极大的困难。
正发呆着，女警官宋娜抱着档案袋来到了他的面前。
“华队，你刚才分析的案情我都听到了，我也觉得这个案子挺有意思的，你看我来警队两年了，大多都是做些文职工作，也没机会锻炼一下，这个案子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一起调查啊？”
华宇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宋娜在这个案子中或许存在特别的优势，况且既然对方也有兴趣，有她参与倒也算是好事。
“我最近才了解到，这个芳菲大舞台目前在 H 省黎源县，想要直接调查非常麻烦。”
宋娜淡淡一笑，将装着几个包子的饭盒推到华宇面前说道：“这个当然不能直接调查，你肯定还没吃饭，先吃点东西，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深夜十一点半，突如其来的一场中雨让原本集中了不少小餐馆的天港路变得空无一人，巷子中破旧的川菜馆依旧亮着斑驳的灯光，小包间里，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独自坐在餐桌边，时不时看向窗外，脚底下踩灭了第五只烟头。
男人的头发黑亮，和鬓角、发根的银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短袖衬衫是商场里的牌子货，却穿的有些邋遢。
吴志斌，这个原本的文化局局长，早已和当初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容貌没变，但岁月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
门开了，走进来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正是吴志斌的老友魏长海。
拿了碗筷，魏长海在吴志斌对面坐下，随便寒暄了几句，便举起了酒杯。
三两的杯子倒了九成，两人颇有默契地一饮而尽，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兴奋和欢愉，更多的都是惆怅。
“你这两年怎么样？其实你这个年纪，没必要这么早从上面下来，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又是何必呢？”
魏长海率先打破沉默，吴志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现在也挺好的，靠着之前的人脉关系，做点音像出版的生意挺不错的，这个年头做生意是最赚钱的，其实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这还有门路，做通讯设备生意，肯定错不了。”
魏长海干笑两声：“你知道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再说了，搞了一辈子文艺工作，哪里是经商的料。”
吴志斌面露苦涩：“你那个歌舞团，现在和文艺工作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要不是因为这个，歌舞团恐怕早就该解散了。”
“你别多想，那么多人都指着团里吃饭，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现在时代变了，我们的那一套没什么人喜欢了，你老说我思想顽固，其实这些东西我早都想明白了。”
“当初要不是...”
魏长海打断了吴志斌说话：“当初的事你做的没错，换了我也是这么选择，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多想了。”
两人同时长叹，又一杯酒到杯干。
吴志斌从身后拿出一只皮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整整一万元，送到了魏长海面前，说道：“她现在都还好吧，这个你帮我给她。”
魏长海直接将钱推了回去，无奈地回道：“还是那样子，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这个你收回去吧，你也清楚，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对了，我过几天就要回团里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吴志斌的眼中瞬间亮了起来，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吧。”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谁记得。”
魏长海似是在劝，但话说出口总是少了些底气，以至于将后面准备好的一些说辞都咽了回去。人命关天，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又岂是靠着时间能够洗刷。
吴志斌的神情中又一次出现了犹豫挣扎之色，最终却依旧无奈摇了摇头：“再等两年吧。这个事，不是时间久点就能过去的，就算我可以，那她呢？”
两人同时陷入到沉默之中，窗外雨停了，但风却更加的大了。
午夜的街道上，吴志斌孤身落寞地走着，两旁的路灯早已熄了，或许这样的漆黑能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平静。
一阵大风吹过，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十字口墙面上的一块广告牌重重地摔落在地。
广告牌上写着庆祝回归的标语，挂上去的时间想来不会太久，露出的墙壁甚至连水泥都没抹满，一定是安装时偷工减料，所以并不怎么牢靠，经历了风雨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终于不堪重负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