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老头不耐烦的问。小吴陪着笑脸递上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给老头点上。“没什么要紧事儿老爷子，就是问个路。”老头借着小吴的火吸了口烟，通体舒畅起来。他放松了警惕，拽着门的手也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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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工业区，工厂多，人流大，没装监控或者监控年久失修的小路又特别多，找一辆面包车并不是件容易事。海辰带着小吴和小胡在工业区跑了三整天，仍然一无所获。 这天回到局里已经晚上七点多。行动小组的成员们无精打采的摊在会议室的椅子里等开会，没一会儿姜队长提着几大包外卖风驰电掣的走了进来。 “忙了一天，大家都还没吃上晚饭吧？”姜队的声音中气十足，“今天给大家加餐，大鸡腿。来，每个人都有份，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开会。” 众人一听有鸡腿又集体活过来了。一个个从椅子里蹦起来，欢天喜地的分盒饭。 最后分完袋子里还剩下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 大家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然后纷纷表示：“这个冰激凌颜色太粉嫩，不适合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是留给姜队吧。” 姜队长也不搭理他们，拿起冰激凌，坐在海辰身边吃的津津有味。 见海辰盯着自己，姜队长的大手拍在海辰肩膀上。 “小伙子有对象吗？” 海辰更疑惑了。 姜队长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冰激凌，有点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角，然后拿出手机给海辰看。 手机屏保是一个看起来跟程希弟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女孩儿穿着白色的纱裙坐在一把欧式的大椅子里，丝缎般的长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头顶还戴着一个亮闪闪的王冠发饰。她低垂着眉眼，看向怀里抱着的那把提琴，优雅的伸展着胳膊，似乎正在演奏。 “我闺女。”姜队长看着照片里小公主般的女孩道，“上个月闺女参加大提琴比赛，拿了一等奖。”边说他还边骄傲的冲海辰竖大拇指。 海辰已经完全无法联系上下文了。 只听姜队又得意道：“闺女最爱吃的东西就是草莓冰激凌，不过她妈妈不让吃，我都是背着她妈偷偷给她买。” 海辰听了也给他回一个大拇指。 姜队哈哈一笑，道：“闺女嘛，就得宠着。” 这时姜队的跟班小赵也蹭过来，对海辰道：“我们姜队啊，常年在外面出差办案，没时间陪闺女，所以他有个习惯，要是想闺女了就买盒冰激凌吃。据我多年观察，一般情况下，咱姜队要是一个星期没见闺女呢，就随便拿…
偌大的工业区，工厂多，人流大，没装监控或者监控年久失修的小路又特别多，找一辆面包车并不是件容易事。海辰带着小吴和小胡在工业区跑了三整天，仍然一无所获。
这天回到局里已经晚上七点多。行动小组的成员们无精打采的摊在会议室的椅子里等开会，没一会儿姜队长提着几大包外卖风驰电掣的走了进来。
“忙了一天，大家都还没吃上晚饭吧？”姜队的声音中气十足，“今天给大家加餐，大鸡腿。来，每个人都有份，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开会。”
众人一听有鸡腿又集体活过来了。一个个从椅子里蹦起来，欢天喜地的分盒饭。
最后分完袋子里还剩下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
大家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然后纷纷表示：“这个冰激凌颜色太粉嫩，不适合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是留给姜队吧。”
姜队长也不搭理他们，拿起冰激凌，坐在海辰身边吃的津津有味。
见海辰盯着自己，姜队长的大手拍在海辰肩膀上。
“小伙子有对象吗？”
海辰更疑惑了。
姜队长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冰激凌，有点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角，然后拿出手机给海辰看。
手机屏保是一个看起来跟程希弟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女孩儿穿着白色的纱裙坐在一把欧式的大椅子里，丝缎般的长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头顶还戴着一个亮闪闪的王冠发饰。她低垂着眉眼，看向怀里抱着的那把提琴，优雅的伸展着胳膊，似乎正在演奏。
“我闺女。”姜队长看着照片里小公主般的女孩道，“上个月闺女参加大提琴比赛，拿了一等奖。”边说他还边骄傲的冲海辰竖大拇指。
海辰已经完全无法联系上下文了。
只听姜队又得意道：“闺女最爱吃的东西就是草莓冰激凌，不过她妈妈不让吃，我都是背着她妈偷偷给她买。”
海辰听了也给他回一个大拇指。
姜队哈哈一笑，道：“闺女嘛，就得宠着。”
这时姜队的跟班小赵也蹭过来，对海辰道：“我们姜队啊，常年在外面出差办案，没时间陪闺女，所以他有个习惯，要是想闺女了就买盒冰激凌吃。据我多年观察，一般情况下，咱姜队要是一个星期没见闺女呢，就随便拿个口味，如果是买草莓味就说明至少一个月没见闺女了。”
海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姜队板起脸敲了小赵一脑瓜：“就你话多，鸡腿堵不住你的嘴是吧？吃饱了是吧？吃饱了就说说今天排查的情况。”
小赵嘿嘿一笑又溜回座位啃鸡腿去了。
“对了姜队，”小赵啃着鸡腿，呜呜哝哝的说道：“今天我在一个废弃工厂附近转的时候发现有件事很奇怪。我发现那个工厂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五六个泡面碗，看着像是刚丢没多久的样子，然后我就打听了一下，看门的老头说那里以前是个化工厂，现在被一个老板租下来当仓库用。问题是，仓库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按理不应该吃这么多泡面吧……”
海辰去调监控发现小赵说的这个工厂附近刚好没有摄像头。再一查资料，也确实如小赵所说，工厂现在已经改成了仓库，各类手续齐全，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姜队来回踱着步陷入了沉思：“这样吧，小赵你和海辰再跑一趟，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注意一定要隐蔽一点，如果真有问题别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厂房早年间是一个小型化工企业，经营不善倒闭了，又因为周边土地污染等一系列问题空置了下来。直到两年前这个厂房被人租下来用作货物中转和仓储。工厂位于整个工业区的边缘地带，东面是个同样荒废的厂房，南面是弃用的污水处理站，西面不远处有条铁路，北面则背靠着一片荒地。工厂有东门和南门，门前是条贯通的柏油路，这路上不但没有监控，连路灯也是坏的，附近唯一的一点光亮来自工厂内的一座厂房里。
工厂的大门紧闭着，海辰和小赵摸着黑在厂区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海辰把车停在不远处刚好能观察到工厂两个入口的地方，架起一个侦查仪器。两个人一边观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小赵是个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从他这两年跟着姜队天南海北抓通缉犯的经历一直讲到姜队的小八卦。
据小赵说姜队原先还有一个儿子的，比闺女小两岁。大概三年前，有一回姜队带着儿子去水库游泳，恰巧遇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溺水，姜队费了好大劲把那个溺水的孩子拉上岸，一回头发现自己儿子的泳圈在水面上漂着，人不见了。
两个小时以后儿子被打捞上来，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体征。
出事的第二天姜队就临时被派去外地追捕一个逃犯，等办完案回来他妻子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直接寄到了局里。
最后小赵叹道：“我们姜队这些年不容易，在外面刀光血影，回到家连杯热茶都没人给泡，房子、车都给前妻了，闺女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就这样我们姜队仍然无怨无悔的……”
就在小赵摇着脑袋唏嘘不已时，海辰远远看到一辆摩托朝着工厂东边小门驶去。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缝，摩托车上的人跟看门的老头打了个招呼径直开了进去，紧接着一辆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略微谢顶的矮胖男人酷似周勇。
“貌似发现目标了。”海辰目不转睛的盯着侦查仪器，手动放大了一下拍摄目标，看着周勇跟其他两人一起进了院内。
“啊？”小赵一下子从副驾座直起身，“咱们过去查看查看吗？要不我去问个路？……这个时间鬼都睡了，是不是有点过于明显？”
小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自我否定，他灵机一动从后座掏出一个小型无人机。
“要不先用它试试能不能拍到里面的情况？”
无人机绕着亮灯的厂房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隐秘的窗口传回厂房内的景象。画面很模糊，小赵手握着遥控，一边调整摄像头角度一边道：“人有点多，距离太远分辨不出哪个是目标。等等，里面这些人好像是在……我靠，好像是在聚众赌博？！”
至此，行动小组不眠不休的排查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在偌大的工业区里锁定了周勇的藏身地点，同时还破获了一个隐秘的赌博据点。姜队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行动小组所有成员部署抓捕行动，这次抓捕行动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是捉拿通缉犯周勇，二是将窝藏周勇的赌博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二十三点三十五分，海辰的车停在了废化工厂东面的入口处，他借口问路砸开了工厂大门。
看门的老头趿拉着鞋，透过半掩的门缝一脸狐疑的观察着一脸严肃的海辰和他身后的小吴。
“什么事？”老头不耐烦的问。
小吴陪着笑脸递上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给老头点上。
“没什么要紧事儿老爷子，就是问个路。”
老头借着小吴的火吸了口烟，通体舒畅起来。他放松了警惕，拽着门的手也松开了。
“你们找什么地方？不是吹牛，这附近我的厂没有我不知道的……”
海辰趁机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大铁门侧身挤进了门里。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海辰直接反手把看门的老头铐了起来。接着小吴和小胡迅速溜进院内打开南面正门，一串警车井然有序的朝着化工厂里唯一一座亮起灯光的厂房驶去。海辰开着车继续把守东入口，小吴和小胡则扛上路障去南面入口封路。
正赌得热火朝天的废旧厂房里，十几名警察破门而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姜队长定海神针一样站在厂房中央指挥着行动组瞬间控制住现场，赌徒们也迅速放弃抵抗。在清点人数的过程中，周勇落网，姜队长亲自给他带上了一副银手镯。
整个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嫌犯被逐一羁押，送上警车。当周勇被送上警车后，所有人的眼里都开始闪现出胜利的光芒。历时半个月的缉凶任务马上就要圆满完成了，而且这次还是买一送一，顺带打掉了一个赌博窝点。
但就在最后五个赌徒被押在厂房门口等待上车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其中一名赌徒忽然掏出事先准备的匕首刺伤了羁押他的警察，趁所有人都扑上去按住行凶的赌徒之时，另一名赌徒趁乱夺路而去。好巧不巧，他在墙边捡了辆没拔钥匙的摩托，就这么横冲直撞冲出了警察的包围，又一口气撞翻了南入口的路障，朝着南面狂奔而去。
出事时海辰正在东边，远远看到有个人影骑着摩托跑了，正要询问情况，对讲机立刻响起来。
小吴的声音滋滋啦啦的：“海哥，我瞅着刚才冲出去的人有点像咱们找的那个梁卫东？”
海辰二话不说，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反应迅速的姜队长也钻进一辆空车和海辰一前一后追上去。在大路上开了几公里，梁卫东一个急转进了条没路灯的小路里。
半夜的工业区四处漆黑，看不见人影，沿路也看不到任何灯光。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海辰紧紧粘着梁卫东的摩托，两人一前一后都把车速飙到了极致。自觉无法甩掉警车的梁卫东情急之中发现前面有一处亮光，也顾不上摔跤，一个急刹把摩托扔在路旁，然后起身窜进路边唯一亮灯的小商店里。
海辰举着枪跟进春阳超市时梁卫东手里的刀已经驾在店主大姐的脖子上。大半夜返回店里取钥匙的大姐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晕厥过去。她瘦小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几乎无法站立，两眼惊恐的瞪着枪口连救命都忘了喊。
紧接着姜队也及时赶到，稳稳的站在了海辰身侧。他一手搭在腰间的枪上，一边劝道：“别激动，别激动……聚赌只是小问题，但伤人就不一样了。”
这是海辰第一次跟梁卫东正式面对面。跟他之前调查过的所有录像和照片上的普通的、和蔼的中年人形象不同，此时的梁卫东是一只惊弓之鸟。他刚刚因为急刹摔了跟头，大半边外套上粘着泥，脸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血和土糊在一起，黏在伤口上。他盯着枪口的双目张得铜铃一般大，脖子上、额头上青筋爆出，用嘶哑的声音怒吼：“别动，你们再走近一步……就拉着她一起陪葬。”
本就吓得面无血色的大姐瞬间崩溃。她听到“陪葬”两个字忽然发了疯一样奋力挣扎起来。人质一挣扎，梁卫东更加暴躁，手里的刀几次从致命处擦过，给大姐脖子上划了一条血痕。
海辰额头上的汗珠沿着眉毛淌下来，大概是因为这小店里灯光太晦暗，大概是汗水浸进了眼睛里，大概是受过伤的左眼有些疲劳，他觉得视线比平时还要模糊，而人质越是不断挣扎他越没法瞄准。
海辰犹豫着不敢开枪，眼见着人质的喉咙要被刀子刺穿，姜队长不知为何没有选择拔枪，也许是怕误伤，也许是怕来不及，他选择以肉身朝着梁卫东冲过去夺刀。而在他扑上去的一刹那，梁卫东手中的刀子方向猝然一转，扎进了姜队长腹部。同时，梁卫东把手里的人质朝姜队的方向推去，一手攀着窗沿准备跳窗。
此情此景海辰已经无暇顾忌其他了，他颤抖着手本能的朝着梁卫东开了一枪。然而子弹射偏了几毫米，打在了梁卫东脚边的冰柜上。
小店门外，几辆警车呼啸着追了过来。海辰望一眼梁卫东逃跑的方向，然后蹲下身双手用力压住姜队的伤口，声嘶力竭的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