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我想....”请字还没出口，单村长已经带着单修谨进了屋。砰，屋门被关上，谷栗真像傻子一样被晾在外面。她脸火辣辣得，忍着羞耻组织好语言，不顾脸面喊道，“村长，我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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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栗你怎跑这来了？”单村长眉头微皱，谷家离他家有段距离，这小傻子别是偷跑出来的。
单修谨下意识站直身体，收起脸上笑容，声音如玉石鸣，“爷，你怎么出来了。”
单村长蹙眉道，“你和个傻子聊什么，进屋吃饭去。”随后看向谷栗严肃道，“回家去，别到处乱跑。”
“村长，我想....”请字还没出口，单村长已经带着单修谨进了屋。
砰，屋门被关上，谷栗真像傻子一样被晾在外面。
她脸火辣辣得，忍着羞耻组织好语言，不顾脸面喊道，“村长，我有事相求。”
寂静无声，回答她得只有院内几声狗叫。她想再试试，可怎么也张不开这口。
罢了，她集中精力慢慢挪动脚步，往回走。
村道上渐渐有了人影，三三两两地扛着锄头往地里走。
见谷栗如蜗牛般蠕动，忍不住打趣道，“哟，谷栗出来遛弯呀。”
“是呀，谷栗，你爷竟然让你出来，不怕丢么？”
“丢什么丢，就她这速度一天都走不出村子。”
谷栗心情不好，懒得理他们，自顾自地往家走，嘲笑声随着距离渐渐消失。
临近谷家，远远便见院外围着一群人，隐约能听见吵闹声，谷栗加快步伐。
声音越来越清晰，“你们谷家谁不知道有傻子诱因，谷穗嫁过去直接当娘有什么不好的。”
“放屁，滚，滚出我家。”
谷栗费力挤过人群，就见她奶宗氏拿着笤扫正往一妇人身上招呼，堂姐谷穗躲在大伯娘和娘亲身后默默垂泪。
王媒婆因没成手武器，被打得节节后退，余光瞥见谷栗，眼睛蹭下亮了。
伸手去抓过谷栗，叫嚣道，“我说什么来着，现成的傻子还不让说了，识相的就将谷穗嫁过去，别看对方打死两任婆娘，但人家有四个孩子呀。谷穗嫁过去直接当娘，不比生个傻子强。”
“王媒婆你放开我孙女。”宗氏见谷栗落到对方手里，急得大喊。
她举着笤扫掐着腰，大有找人拼命的架势。
王媒婆轻笑一声扯过谷栗，“老太婆，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弄死这傻...啊.......”
一声惨叫破空而出，只见谷栗死死咬住王媒婆胳膊不松口。
周围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被谷栗咬过的人，都面容扭曲下意识捂胳膊，捂大腿，捂屁股。
疼得那叫个感同身受。
王媒婆疼得拼命厮扯谷栗头发，可无论怎么打，对方就是不松口。
口腔传来血腥味，谷栗心中小人疯狂呐喊，战斗吧，老太婆敢在谷家门前叫嚣，今天必须让你留下点什么。
王媒婆疼得冷汗涔涔，谷家人心疼谷栗气得咬牙切齿。
宗氏和赵氏疯了般冲了上去，一人扯王媒婆头发，一人抱王媒婆脚。
王媒婆失去支撑，带着谷栗往后倒去。
丁氏放开女儿，快速上前将谷栗拉起来，同谷穗一起挡在身后。
谷穗心疼地摸着她凌乱的头发，抽泣道，“疼么？”
谷栗啐了口血水，慢吞吞道，“咬不死她。”
大伯娘丁氏听后一阵无语，她转身一手推一个，将两个姑娘推进堂屋，砰一声将门关上。
屋外乒乒乓乓半晌才恢复平静。
宗氏打开堂屋门，就见俩姐妹紧紧挨在一起，如鹌鹑般盯着她。
宗氏叹了口气上前，一时不知该安慰大孙女，还是该安慰小孙女。
对着垂泪的谷穗道，“王媒婆的话不要放在心里，爷奶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话落又看向谷栗，乱糟糟如鸡窝一般的头发，嘴角还带着血，正冲着她傻笑。
没眼看了。
宗氏拉起她往外走，对谷穗道，“去将梳子拿来。”
三人围在井边，宗氏将帕子沾湿将谷栗脸一点点擦拭干净，用沾过水的梳子将鸡窝头梳开。
“家里三大人，打架用你上手，本来反应就慢这脑袋打坏了，饭又得让人喂。”宗氏按住不老实的谷栗呵斥道。
十二岁前谷栗吃饭都是大家轮流喂，否则以她的速度能将自己饿死，十二岁后生活才渐渐能自理。
谷栗心中不服，一字一顿道，“她拿我当人质，我能让她好过。”
宗氏赌气地扯了下她头发，疼得她一咧嘴。宗氏为谷栗挽了个发髻用木簪固定好。
谷栗对着木桶照了照，全家她奶梳头发最好看，“奶我不做妾。”
宗氏洗拍子的手一顿，“你爷也是为你好，方圆百里没有比齐家更适合你的了。”说完将帕子拧干，用力在空中抖散，搭在晾衣绳上。
谷栗转身拉住宗氏不让她走，缓慢道，“奶，咱们做糕点卖。”
宗氏拂开她的手，进了灶房，不多时挎着篮筐给谷老头他们送饭去了。
见奶奶不理她的宏图伟业，只得转头看向谷穗，笨拙地安慰道，“姐，咱们做糕点卖，有钱了什么男人没有。”
心情低落的谷穗听见这话，瞬间红了耳廓，“胡说什么，皮又痒了，让爷听见有你好受的。”
谷栗嘿嘿一笑，靠近谷穗挽住她胳膊，蛊惑道，“姐，试试呗。”
谷穗伸出一个手指点住她脑袋，防止她赖上来，“你不怕爷，我怕。”
说完抽出胳膊，独自回了卧房。
望着她孤寂无生机的背影，谷栗心里闷得不透气，是她连累了谷穗婚事。
谷栗垂头丧气进了灶房，拿了个窝窝头往外走，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河边，这两天闹得她心力交瘁。
谷栗颓废地坐在河边，靠在柳树上想全村还有谁会写字，河水寂静无波，风掠过河面带着丝丝凉意。
身体放松困意袭来，谷栗感觉自己越来越轻，灵魂仿佛飘出体外。
一阵刺眼得光亮，使她半晌才睁开眼睛。
她置身在一间巨大的灶房里，这是她的操作间，她心中激动万分，欢快地在屋里尽情窜梭。
谷栗看到心爱的水壶就摆在台面上，欢快地跑过去，一把将水壶举高。
滴答，滴答，水落在脸上。
凉的，谷栗惊醒，一只手正凑在她眼前，恶劣地往她脸上扬水。
刚睡醒的谷栗行动缓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忱戏弄自己。
谢忱，永安村村霸，俗称恶霸。
全村唯一没叫她小傻子的人。
他见谷栗醒了，便将手上水珠尽数甩在她脸上，“在这睡觉，也不怕滑进河里淹死。”
望着眼前之人，谷栗眼睛越来越亮，谢忱上过几年私塾，他定会写字。
只是他这人不好相处，也不知能不能帮她。
谷栗试探着开口，“谢忱，你能帮我写几个字么？”
谢忱眉头微蹙，眼中情绪不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跟我走吧。”
谷栗心生欢喜，她忙起身跟在谢忱身后，她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双腿，生怕跟不上对方步伐。
然她蜗牛般的速度，再快也就是乌龟速度。
可她和谢忱之间却始终保持两米距离，不远不近，想来是对方特意放慢脚步。
谢忱身材高大健硕，面容硬朗，若不是眉眼间一丝戾气，会是位阳光开朗大男孩。
谷栗不自觉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他皮肤黝黑，梳着包子头，每天背着挎包私塾家里来回跑，整天笑呵呵，还会给她糖吃。
可十二岁那年，谢忱父亲意外去世，沈氏带着他和一对双胞胎过得十分艰难，他便退学开始养家。
不知何时便成为村民口中的恶霸。